老太婆身高只有一米多点，但她并不是个侏儒，而是她膝盖以下没有小腿，也就是说她在用半条腿，或者说膝盖在走路。

因为长时间这样行走，她膝盖处长出了厚厚一层褶皱，以至于看起来有很像没有指头的脚掌。

老太婆突然出现，把我和张峰吓得连连后退，我脱口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，我……”

老太婆一时非常纠结，似乎对这个简单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。

半晌之后，老太婆才说：“我已经记不得有多长时间没人问我的名字了，我姓方，你们可以称呼我方婆婆。”

老太婆竟然姓方？

她会不会和方志义有什么关系？

可看她的样子最少也有八十多岁高龄了，这个年龄的人能和方志义有什么关系？

我打量老太婆的样子，她满头白发整齐地在挽在脑后，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，嘴里的牙也已经快掉光了，一双粗糙的手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，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，像是记载着她一生千千万万的苦难。

我咽了口吐沫，问：“方婆婆，你刚才说我们终于来了，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？是有人告诉你的吗？”

老太婆剧烈的咳嗽起来，咳嗽让她的身子深深的弯了下去，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的矮小。

过了很久，老太婆才停住了咳嗽，她脸色苍白地说：“人老了，不能长时间站着，我得坐下来和你们说话。”

说完，老太婆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开，我和张峰不由自己地跟上了她。

她把我们带进了一间不大的屋子，屋子里靠墙有一个书架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，可能是她身高的原因，书架并不高，但却相当的长。

书架一角摆着一张美丽女孩的照片，照片中的女孩正是我苦苦找寻的女孩。

看来我猜的没错，老太婆果然和女孩有关系！

书架尽头是一个大约一米高的古老的落地钟，看样子最少也应该是国民年代的产物。

这时我听到了张峰急促的呼吸声，扭头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女孩的照片，因为太过兴奋他脸涨得通红。

老太婆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，喘着气问：“你刚才问我什么？”

“我问，你为什么说我们终于来了，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。”

书架上摆着女孩的照片，说明老太婆和女孩的关系非比寻常，女孩既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，她自然会告诉老太婆我们会来。

当然，这也只是我的猜测，所以该问了还得问。

老太婆慢吞吞地“哦”了一声，说：“没有人告诉我，我知道会有人来，但我却不知道来的人是什么样子。”

原来老太婆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！

不过张峰显然不明白老太婆话中的意思，他问：“什么叫知道有人会来，但却不知道要来的是什么人？”

“因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，命中注定我今天……”老太婆说话很吃力，她喘了口气又说：“会见到两个人，但我不知道到你们是谁，又会长得什么样子。”

见张峰又要开口，我忙制止张峰不要说话，因为如果要给他解释清楚这一切，那就需要太多的时间了。

“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？”我指着书桌上女孩的照片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。

“她是我的孙女小玉”

“既然你知道我们会来这里，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了。”

“咳，咳，咳……”

方婆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，良久才说：“你们都是来找人的，来找我孙女。”

我看了眼张峰，张峰忙心虚地避开了我的眼神，看向了别处。

突然，老太婆笑了起来，眼中流露出了悲伤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，说：“我最终还是迈不过这道坎，明明知道不可能，却还执意去做。这都是命，没有人能逃得过命运的安排。”

我不明白方婆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但隐约觉得应该与女孩有着莫大的关系。

老太婆沉默了一会，抬眼看着我，说：“我有话单独和你说。”

然后，老太婆又看向张峰，说：“我孙女快回来了，你不是专程来找她的么，去外面等她吧。”

张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问：“你孙女是仙女吗？”

老太婆笑着说：“她和你们一样都是很普通的人。”

我有些惊讶，老太婆居然说女孩很普通，很普通能未卜先知，能用书签治疗癌症，能长得那么漂亮？

真不知道老太婆不普通的标准是什么！

张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，而是再次看了眼书架上女孩的照片，然后离开了屋子。

等张峰走出房间，我迫不及待地问：“方婆婆，你孙女为什么要去害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人？”

我心中有很多的疑问，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，首先还是要先搞明白女孩为什么要害方志义。

老太婆并没急于回答我的问题，而是指了指她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。

我坐在椅子上，看着老太婆等待她的回答。

老太婆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我，半晌才悠悠地说：“怪不得，原来你体内有东西。”

我心头一动，问：“我体内有什么东西？”

“灵珠。”

成精动物体内的结丹也叫灵珠。
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我惊讶地问。

“看出来的。你炁体源流，但胎息不稳，可见灵珠并非你自身修炼所得，真是令人羡慕的好造化。”

我对“炁体源流，胎息不稳”不大明白，但却知道老太婆光用眼看就能瞧出我体内有精怪结丹实属厉害，我想老太婆应该是我所遇见的人中道行最高的了。

“年轻人，一定好好珍惜这份可遇不可求的造化，不然错过了不仅会遗憾终身，甚至还会丧命啊。”

她的这个说法倒是和巫九很像。

我笑着说：“方婆婆，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人能逃得过命运的安排么，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，那就顺其自然吧。”

老太婆感慨地说：“一粒灵珠吞入腹，我命由我不由天。你初入玄门，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，等你胎息稳了，也许就明白了。”

我居然已经算玄门中人了，我赶紧说：“我体内只有一个灵珠，其余的什么都不懂，不算玄门中人吧。”

“你身怀异物，当然算玄门中人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胎息才能稳？”

“在你马阴藏相，无欲而举之时就稳了。至于时间需要多久，那就看你的悟性了。”

马阴藏相？

无欲而举？

啥意思，是说我会在对女人没有欲望的时候也会出现一柱擎天的生理特征吗？

我很想仔细问问，但又有点不好意思，于是笑着说：“方婆婆，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。我来找你孙女也是受人所托，你孙女卖给富商一个降头玉坠，差点让富商丧命，富商叫方志义……”

不等我把话说完，老太婆打断说：“这件事和小玉无关。”

“那和谁有关？”我问。

“我，一切都是我做的，咳咳咳……”